「敖～炸～！我是陪你早起的 DJ JoJo！」活力陽光的招呼聲從喇叭中流出，曾陪伴許多南部聽眾開啟新的一天，在廣播節目裡分享讀書心得、勵志故事，連 5 歲小孩都是她的忠實聽眾。
入行經歷 20 年，也累積眾多粉絲，JoJo 桑卻在去年決定離開電台，成為 Podcast 節目《啾團》主理人，加入聲音界的自由工作者行列。
《啾團》甚至在上架不到 24 小時成為 Apple Podcast 排行榜第一名，可見支持熱度之高！
能擁有這番成果，是因為 Podcast 和電台工作性質差異不大，所以做得很順手嗎？
JoJo 語帶保留地說，不同於電台有清楚的受眾輪廓，Podcast 需要透過聽眾回饋來調整節目，電台 DJ 只要在音樂空檔說話，後者需要大量談話內容支撐，兩者的結構是非常不同的。
儘管做 Podcast 不容易，但 JoJo 努力打造一個被看見的平台，剛好她善於用說故事的方法和聽眾對話，而且重點是她很熱愛廣播這份工作。
讓人好奇的是，真的有人可以把興趣當成工作嗎？
工作結合興趣的秘訣：大量吸收、踏實做事
「我為人生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活在我的興趣裡。」堅定的語氣讓人感覺心頭一震。
採訪當下，短暫一瞥 JoJo 的行事曆，從離職之後她便自主安排工作行程，出自於工作狂的習性，能夠安插的空缺都盡量填滿，密密麻麻的延伸至年底。
被問到為何能如此熱愛工作，JoJo 回答：「我覺得我在驗證的是，你只有活在你的興趣裡，才可以不會這麼焦慮， 或者是即使現在焦慮，但會清楚焦慮的原因是什麼，因為都是自己選來的，所以你會甘願、不至於覺得委屈，而是知道我為這些選擇負責。」
在國中時，JoJo 便認定自己的興趣是做廣播後，便積極地在 16 歲以工讀生身分進入電台，在幕後工作 10 年轉為節目主持人，並在期間進行廣泛的學習和嘗試。
即使做外場主持的費用幾乎是倒貼，還要犧牲特休假，JoJo 還是樂於接下近百場的工作，能不以賺錢為導向的價值觀念，起源於 17 歲時遇上《十四堂人生創意課》這本書。
書中寫道：人在 18 ~ 28 歲是要大量吸收的時刻，以幫未來奠定紮實基礎，於是 JoJo 便勇於學習各種相關技能，把目光重心放在自我累積。
JoJo 解釋道：「我如果把金錢放在第一優先，我會做得很累，所以將興趣放在第一優先，它能幫助我的就是，興趣會源源不絕。」
即使遇到損失或吃虧，依舊會告訴自己沒關係，這都是在累積的過程，只要外出工作有錢拿，或是可以交到朋友，都是一種「賺到」。
「如果我定義為，不管怎樣都是賺，那我就不會覺得虧了！」說完下一秒，JoJo 笑著偷偷補充：「雖然是一種善意欺騙自己的方式啦！」
關於職場做人跟做事的比例拿捏，她分享曾經聽過丁菱娟的講座，提到剛出社會時做人是 20%、做事 80% ，雖然愛拍馬屁的人感覺能活得久，但他們可能會活得不踏實。
到了 30 幾歲或者已經工作 10 年以上， 60% 放在做事、40% 放在做人，開始有一些交際手腕為自己鋪路。而主管等級要做的是 80% 做人、20% 做事，並不是工作偷懶，而是把機會讓給別人，懂得用做人的姿態，照顧那一些在幫你做事的人。
看來這就是 JoJo 讓自己活得踏實的心法囉？她回答：「我的不踏實頂多就是覺得，怎麼時間還不夠，然後覺得自己還沒有火候，但是大部分的我其實都還算是踏實的。」
因為有了前 10 年踏實的累積，JoJo 有了更多工作上的彈性，除了熟捻地操作聲音工作的機械器具，也能在活動上臨機應變的去發揮故事，她自覺這就是熟能生巧的成果。
正面樂觀的態度，來自對負面的積極
大部分聽眾都是從聲音來認識 JoJo，加上她時常分享正面的故事、語錄，容易讓人聯想到是個開朗熱情的人。
令人意外的是，相較於節目上聽見的陽光開朗形象，在採訪現場見到的 JoJo 以及談話聲線，都是偏向沉穩，少有太大起伏。
「我覺得大部分的人，可能是因為我的行為才覺得我正面積極樂觀，可是它其實只是源自於，我用正面的處理態度去照顧我的負面。」
JoJo 提到過去在公司體制內，如果說出上層不認同的言論，會被責罵、被禁聲，即使收到工作上的負面訊息，下一秒依舊要帶著笑容做節目。
負面情緒每個人都會有，但不一定每個人都願意與之相處，JoJo 並不會對低潮和難過視而不見，而是自行消化後，將正面的態度呈現給大眾，才因此容易被定義為正面的人。
「積極是因為消極會死掉，我沒有本錢，所以我要積極，那你要積極在憤怒，還是要積極在讓自己找到活下去的方式，我是屬於後者。」 JoJo 平靜地說道。
留在電台承受高壓的艱辛，是為了讓自己有所收穫，但是當壓力影響到生理機制，家庭關係變得緊繃脆弱，沒有心力繼續做喜歡的事來支撐自己，JoJo 知道是時候離開公司這座堡壘。
「我預想到如果上半年不離開，下半年也離不開，不離開之後更離不開，我寧可先離開， 我才能留下來。」JoJo 感慨地說，未來如果有條件不錯的電台欣賞，自己還是會回歸職場。
為了繼續做喜愛的廣播，還有維持生計，她發揮自身的魔羯特質，將吃苦當吃補，用行動另外開闢出自己的道路。
而說到正面的另一個特質——樂觀，JoJo 提到《腦筋急轉彎》裡控制悲傷的憂憂：「樂觀是源自於，你知道自己的悲觀總是被照顧，你的悲觀總是有人願意疼惜你，或者是輔佐你，甚至是給你幫助。你就會覺得，其實自己是個被愛的孩子。」
當小女孩因為輸了比賽而難過地哭泣，她的父母便給予鼓勵和安慰，於是小女孩破涕為笑，JoJo 很喜歡憂憂這個角色，因為有它的存在，才能對比擁有快樂的幸福，也是 JoJo 願意耐心面對負面情緒的柔軟心態來源。
想去照顧他人的心情，也是因為到各大中小學擔任講師之後，才發現學校要聘請業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JoJo 心想，她可以為學生做些什麼、怎麼在制式的講座之外多給一些？
有次演講，JoJo 果斷放棄準備的 60 多頁 PPT，直接在現場幫學生錄音，操作機器製作廣告帶，讓學生有更多興趣去認識廣播這項職業。
「如果有人因為這樣，喜歡了聲音，對我來說也沒有不好啊，可以有更多人分擔我的工作多好！」語畢，JoJo 大笑。
對於工作的期望：體驗世界，用自己的方式呼吸
即使把興趣當成工作，在職涯這條路上，JoJo 不諱言自己也曾經走的迷惘。
尤其是做著自認為對的事情，收到的質疑卻大於支持，碰上職場人際問題，甚至是工作環境裡沒有希望的時候，人們就會懷疑：到底還要繼續做下去嗎？
雖然迷惘，但 JoJo 表示她願意給自己機會去嘗試，去衝撞，先奠定深厚基礎，才能慢慢建立自己的話語權，長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還留在職場的時候，JoJo 會思考自己還能從中獲得什麼，在離職後做 Podcast 節目的現在，她則是透過與來賓的訪談來梳理自己的迷惘。
JoJo 喜歡的主持人曾寶儀曾說過：「工作是體驗世界的方式。」透過工作去開拓看世界的眼光，當你突破固有的框架限制時，你的價值也隨之顯現。
「我一定要做中學、學中做，所以我在各種的訪談當中，這些人的故事也都能照顧我，同時我（的內容）又變成集數，多好，這就是興趣和工作的結合 。」
許多聽眾回饋，認為 JoJo 的節目富有人味，這是因為她也把自身的迷惘和疑惑投入在其中，分享內容除了照顧聽眾，也是照顧自己的方式。未來 JoJo 希望能舉辦聽友會，和聽眾肉眼坦誠相見，親自表達感謝之情。
做節目，也是希望在乎的議題能夠被聽見，讓在乎的人能因著聆聽節目而感受到被照顧。對於努力生活著的人們，JoJo 想傳遞的訊息是：「這個頻道其實也跟你一樣努力，努力把質感做好，努力用它的方式呼吸。」
還有一件很可愛的事情是，歌手安溥在去年上節目做宣傳，提到願意奉上專輯邀請 Youtuber 昆蟲擾西為孩子介紹昆蟲，JoJo 寫下這件事並放上粉專，也促成互相欣賞卻沒有機會交集的這兩個人，終於在今年正式見面。
節目變成串接緣分的橋樑，讓 JoJo 非常開心地說 ：「透過《啾團》讓想相遇的人相遇了，這也是我們做 Podcast 以來，覺得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之一。」
最後，在成為理想的自己的這條路上，JoJo 也還走在半路，但是她能夠坦蕩蕩的承認，她並沒有愧對於己，這番乾脆令我印象深刻。
透過這次訪談，我相信《啾團》未來會繼續成長茁壯，因為就像星座國師說的這句話：「摩羯座就是從惡土中開出的鮮花。」
採訪編輯：黃愉芳 Kacy
撰文作者：芊聿
推薦文章
